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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詩鏗等 | 中國—尼泊爾國際產能合作“兩國雙園”模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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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中國和尼泊爾是互相信任的朋友和友好的鄰居，兩國自古以來就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尼泊爾對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充滿希望，希望能夠在“一帶一路”框架下推進中國和尼泊爾的國際產能合作。“兩國雙園”是國際產能合作的新模式，本文通過借鑒現有的“兩國雙園”的合作實踐經驗和合作模式，提出了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的愿景。 國際產能合作是我國優勢產能的對外合作，是“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抓手和平臺，這不僅有利于推動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增強國際競爭實力，而且有利于深化我國與有關國家的互利合作，促進當地經濟和社會的發展。 中國與尼泊爾是山水相連的友好鄰邦，近年來在政治、經貿、人文交流等方面的合作不斷深化。2018年6月，中國與尼泊爾共同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和尼泊爾國家計劃委員會關于促進產能與投資合作的諒解備忘錄》，雙方將在遵守各自的法律基礎上，進一步發揮兩國產業互補優勢，以企業主體、政府推動、市場導向、商業運作、國際慣例為原則開展產能與投資合作。 本文借鑒我國與馬來西亞、意大利、印度尼西亞等國的“兩國雙園”實踐經驗和合作模式，通過分析中國和尼泊爾經貿合作的問題和產業園合作建設的機遇，提出了中國—尼泊爾國際產能合作產業園區（簡稱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的愿景。 一 國際產能合作“兩國雙園”經驗 （一）中國—馬來西亞“兩國雙園” 中國長期是馬來西亞最大的貿易伙伴，馬來西亞也是中國在東盟國家中最重要的貿易伙伴之一。“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馬來西亞率先響應、積極參加，為雙方在國際產能等方面的互利合作創造了良好條件。就此，中國與馬來西亞提出構建中國—馬來西亞“兩國雙園”國際產能合作的新模式，這是兩個主權國家在對方互設產業園區、聯袂發展的先河。 中馬“兩國雙園”是中國與馬來西亞兩國政府合作項目，具體為中馬欽州產業園區與馬中關丹產業園，兩個園區分別于2012年4月和2013年2月先后開園建設，是世界上首對兩國姊妹園區。中馬“兩國雙園”已經成為中國先進產能“走出去”和馬來西亞及東盟傳統優勢產業“走進來”的良好平臺，也成為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標志性工程。 中馬欽州產業園區位于廣西省欽州市欽南區，規劃總面積55平方公里；馬中關丹產業園位于馬來半島東海岸的關丹港附近，規劃總面積12平方公里。中馬“兩國雙園”共同遵循的開發原則是“政府引導、市場運作”，其總體開發建設由中馬兩國企業和財團分別成立的合資公司負責[1]。為了促進“兩園”的開發建設，解決園區建設過程中的各種問題，兩國政府批準成立了中馬“兩國雙園”聯合合作理事會（由中馬兩國經貿主管部門及相關部委、地方政府組成），同時研究出臺了多方面的支持政策[1]。 中馬“兩國雙園”立足充分發揮兩國各自資源優勢、產業優勢和區位優勢，揚長避短，以求通過合作使兩國資源得到有效配置，市場更加開放，實現合作共贏。中馬“兩國雙園”的實踐，也為中國與東盟貿易發展提供了借鑒。 （二）中國—意大利“兩國雙園” 2018年6月，意大利—中國新絲綢之路促進會與福建泉州經濟技術開發區簽訂了“兩國雙園”國際產能合作協議。中意“兩國雙園”將構建雙核多主體的“2+N”空間布局體系，雙核分別位于中國福建泉州經濟技術開發區和意大利博洛尼亞海外園區的兩大核心發展區域，多主體包括位于福建泉州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官橋園智能制造發展核心區和意大利實體產業園和若干虛擬園[2]。 泉州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起點，其小企業主導的民營經濟發達，紡織鞋服、建材家居、食品醫藥等輕工業產業高度聚集。為了貫徹落實國家“一帶一路”重大倡議，泉州市將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先行區，將積極拓展民營經濟發展空間、優化發展環境、推進創新發展。意大利是歐洲第四大、世界第八大經濟體，以制造業和中小企業聞名，被譽為“中小企業王國”，其優勢產業涵蓋成衣業、皮革工業、汽車及零配件制造、醫藥等。 中意“兩國雙園”有利于促進泉州優勢產業高質量發展，將成為我國與發達國家推進國際產能合作的新途徑，為中國—歐盟合作提供示范。 （三）中國—印度尼西亞“兩國雙園” 中印“兩國雙園”是福建福清市以“兩國雙園”為載體，深度推進開放發展，踐行“一帶一路”的新模式。其以福清元洪投資區為主體建設中方園區，在印尼爪哇島選址建設印尼制造4.0示范園區作為印方園區[3]。 福清地處中國東南沿海，是“海上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重要節點城市，是著名的僑鄉，有4萬多鄉親在海外從事食品食材采購銷售，有16余萬福清人在全國2869個縣設有銷售網絡，源頭有數量充足的原料優勢，終端有暢通穩定的銷售渠道[4]。印度尼西亞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島國家，是一個農業大國，其擁有良好的自然資源和漁業資源，海產品、棕櫚油、橡膠、咖啡、可可等產量豐富；并且印尼是中國人最大的海外僑居國之一，其中福清籍華僑有40萬人。 中印“兩國雙園”是以“政策對接、互建園區、共同規劃、互相投資、合作開發、共同招商、海關互檢、產業互補、利益共享”為基本模式，充分利用雙方資源優勢，以福清籍華僑和福清籍民間資本為投資主體，主要圍繞食品行業展開，融食品儲運、加工、展示、體驗、交易、結算等于一體，構建專業化生產要素集聚地，形成區域集聚效應和區域競爭力，是專業型或單一型園區[4]。 中印“兩國雙園”為保障我國食品安全開辟了重要途徑，通過食品領域的合作，中國和印度尼西亞經濟合作的互補性將增強，中印兩國的經濟將得到進一步發展。 二 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條件分析 （一）中國建設條件分析 為了積極融入“一帶一路”國家戰略，加強國內外產業合作，發展更高層次的開放型經濟，青海省人民政府2018年3月發布了《關于推動各類產業園區改革和創新發展的意見》（青政〔2018〕13號），提出“促進國際產能合作，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并重，鼓勵園區企業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新能源、新材料、輕工紡織、動植物資源精深加工、礦產開發等方面取得突破，培育一批國際知名品牌，打造若干外向型高新技術產業”[5]。 格爾木市地處青海省西部、青藏高原腹地，是“一帶一路”節點城市、全國性綜合交通樞紐城市。目前以公路、鐵路、航空、管道等多種運輸方式的骨架網絡已經基本形成，并形成五個物流方向，其南向為格爾木—西藏—尼泊爾（印度）—南亞，通過格爾木至西藏進入尼泊爾、印度及南亞，也是我國進入南亞經濟走廊的便捷通道與經濟走廊。 格爾木市作為青海省第二大經濟體，經濟總量僅次于西寧市。2018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368.58億元，同比增長8.2%；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5.59億元，同比增長11.3%[6]。已形成以三大支柱產業（鹽湖化工、油氣化工、金屬選冶）為核心、三大新興產業（新材料、新能源、裝配制造業）為補充、特色輕工業（昆侖玉、礦泉水、枸杞加工）為支撐的工業經濟體系。 自格爾木被規劃為陸港型國家物流樞紐承載城市以來，格爾木市不斷加強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并以加快融入國家“一帶一路”發展戰略為重點，擬打造立足青藏新高原、輻射西北地區、面向中南亞和歐洲等海外地區的進出口綜合性國際陸港。國際陸港作為內陸地區促進改革開放的重要載體，各級政府極為重視，并且給予國際陸港諸多優惠政策。 （二）尼泊爾建設條件分析 尼泊爾位于喜馬拉雅山脈南麓，北倚中國青藏高原，南接南亞次大陸，三面被印度環繞，是南亞地區的內陸國。2018年尼泊爾擺脫了政治動蕩，經濟發展和商業環境有所好轉[7]，并且因其良好的營商環境尼泊爾成為了南亞最具競爭力的經濟體之一[8]。根據世界銀行《2019年營商環境報告：強化培訓促進改革》[9]，尼泊爾在全球190個經濟體中，排第110位。 根據《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尼泊爾》，尼泊爾主要行業有糖業、藥業、木業、水泥等，主要出口商品有羊毛制品、成衣、紗線、鋼鐵制品、豆蒄、紡織品、果汁、茶葉、麻布箱包等[10]，為了防止貿易逆差進一步惡化，尼泊爾政府將采取措施保護本國行業，同時鼓勵有出口優勢的行業進一步做大做強。同時為了發揮資源優勢，解決社會經濟發展存在的問題，尼泊爾確定的對外合作開放的三個重點領域為：水電、公路和鐵路、農業基礎設施[10]，各領域具體發展條件見表1。
三 中尼經貿合作現狀和主要問題 （一）中尼雙邊貿易發展迅速 由于尼泊爾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南盟成員國身份，使其成為中國通往南亞市場的重要通道。近年來，中尼之間的貿易與相互投資均有了長足的發展，2014年12月17日，中尼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和尼泊爾政府財政部關于在中尼經貿聯委會框架下共同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諒解備忘錄》；2016年3月21日，尼泊爾總理訪華期間，中尼兩國政府簽署了《中尼國境貨物運輸協定》和《關于啟動中尼自貿協定談判可行性研究的備忘錄》。一系列重要貿易協定的簽訂促進了雙邊貿易的快速發展，中尼貿易總額出現快速增長態勢，目前中國已成為尼泊爾第二大貿易伙伴。據中國商務部統計數據[12]，2018年中國與尼泊爾進出口總額為11億美元，同比增長11.7%，其中中國對尼泊爾出口額為10.6億美元，同比增長9.5%；中國自尼泊爾進口額為0.22億美元，同比增長23.2%，見圖1。
從貿易結構看，中國向尼泊爾出口的主要商品有電話、電機電氣設備及零件，機械設備及零件，非針織服裝，針織服裝，鞋類，其他紡織品，光學及醫療器具、醫療設備及零附件，鋼鐵制品，車輛及零附件和家具等；中國自尼泊爾進口的主要商品有賤金屬雕塑像及其他裝飾，地毯及紡織制品，生皮及皮革，披肩和圍巾，針織制品，銅器，打擊樂器，木裝飾品和羊毛機織物等。 （二）尼泊爾產業落后是制約兩國經貿發展的首要問題 尼泊爾是聯合國確定的最大發達國家之一，人均GDP僅為1004美元[10]。農業占據尼泊爾經濟的主導地位，占經濟產出的三分之一并提供了70%以上的就業。然而，土地生產力低下、人口增長、經濟政策不佳等因素都限制了農業產量。 尼泊爾工業水平非常落后，基礎薄弱規模也很小，多是輕工業等小型企業，主要有食品加工、制糖等食品工業，以及紡織和皮革制造等。 尼泊爾產業的落后將嚴重影響中尼經貿發展的長期前景和未來潛力，其狹小的市場體量弊端更加顯現，且尼泊爾缺乏一定的產業根基，也不利于提升其對外自主性。 四 中尼產業園區合作發展機遇 （一）“一帶一路”戰略為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帶來新的機遇 2015年3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聯合發布的《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明確了“一帶一路”建設的方向，其中南亞是連接海陸絲綢之路的節點，是“一帶一路”建設推進的重點區域之一。尼泊爾是南亞內陸山國，與中國毗鄰，其地理位置的優勢為中國與尼泊爾之間貿易合作提供了機遇。 另外尼泊爾作為內陸最不發達國家，發展受到限制，其希望在“一帶一路“框架下，與中國加強互聯互通，提高公路與鐵路等基礎設施的發展水平，實現國家的經濟繁榮。中國正在積極推動邊境口岸及道路建設，加強互聯互通，深化雙邊金融、通訊、航空領域合作，提升中資企業和個人赴尼泊爾投資便利化水平[10]。2017年，中尼兩國簽署《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與尼泊爾政府關于在“一帶一路”倡議下開展合作的諒解備忘錄》，為加強中尼合作帶來新的機遇。 （二）中尼鐵路的修建為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創造了有利條件 2019年4月，《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圓桌峰會聯合公報》中明確列出了中國—尼泊爾跨越喜馬拉雅立體互聯互通網絡及中尼跨境鐵路項目。中尼鐵路為中國至尼泊爾跨境鐵路，是從西藏自治區日喀則市到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中尼鐵路的建設可構建中印尼國際物流大通道，是促進環喜馬拉雅經濟合作帶發展的重要載體，將構筑進入南亞及中巴經濟走廊的最便捷通道。 中尼鐵路的修建將大大緩解因公路交通通行條件差的限制，中尼雙邊貿易會得到極大的促進，同時也將有助于中尼合作伙伴關系提升到新高度，為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創造有利的條件。 五 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的愿景 結合中尼產業園區合作建設的條件以及機遇，參照現有“兩國雙園”的建設模式，中尼產業園區可以“政府引導、市場運作”模式進行開發，以“2+N”的空間布局體系進行構建。其中中國核心園區可選在格爾木市，并聯合海西州州府德令哈已建設的尼泊爾園區進行建設。 （一）加強產業鏈合作，強化經貿根基 充分利用雙方資源要素優勢，構建跨國產業鏈和服務鏈。中方產業園可以依托我國西部豐富的鹽湖、油氣資源和較強的油氣化工、金屬冶煉能力，生產尼泊爾所需的石油、化工等工業品，將青海鉀肥等化工產品出口到尼泊爾和印度等國家，緩解國產鉀肥在國內競爭力弱等問題；尼方產業園可利用尼泊爾物美價廉的農產品與豐富的資源，生產中國所需的農牧業加工品等，緩解我國高品質農產品供給不足和西南地區農業勞動力不足等問題。 （二）服務中印尼經濟走廊，建設擴大雙邊合作影響力 2015年5月習近平主席提出建設“中尼印經濟走廊”的重要倡議，尼泊爾和印度響應態度日趨積極，推進中尼產業園區建設，使中方產業園成為我國在南亞大陸地區“明星”的產業園區項目，尼方產業園成為區域經貿合作在我國西部地區的“飛地產業園”，發揮“兩園”重要的示范作用、輻射作用，打造為區域內“一帶一路”創新節點工程，使中尼經貿合作由此走上新臺階，在區域經貿合作中扮演重要的推動力量。同時尼泊爾作為南亞與中國的橋梁，與中國合作的不斷深化，可有利于促進南亞各國的發展，促進中尼印經濟走廊的穩步發展。 （三）深化民心相通，夯實兩國友好的社會基礎 通過中尼產業園區的建設促進雙方在就業、人文交流、人才培養等方面的合作，進一步深化民心相通。幫助尼泊爾培養產業工人，擴大就業，培訓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加強政界、企業界交流，擴大人員往來，有利于培養尼泊爾知華、友華、愛華力量。 參考文獻 [1]張磊,周驍駿,陳建輝,等.建“兩國雙園”寫共贏篇章——從中馬欽州產業園看“一帶一路”促進中國與東盟合作,中國經濟網 http://paper.ce.cn/jjrb/html/2018-08/16/content_370220.htm. [2]“兩國雙園”成中意企業合作試驗田, http://www.qztv.cn/index/News/detail/id/49614.html. [3]福清功能區積極探索“兩國雙園”模式,福州新區網, http://fzxq.fznews.com.cn/node/11887/20190805/5d4804d84bef8.shtml. [4]兩國雙園課題調研組,“兩國雙園”—福清踐行“一帶一路”的新探索,人民論壇網, http://www.rmlt.com.cn/2019/0813/554253.shtml. [5]青海省人民政府關于推動各類產業園區改革和創新發展的意見.2018. [6]2019年格爾木市政府工作報告.2019. [7]尼泊爾經濟與商業環境風險分析報告.國際融資,2018,(12). [8]彼撓德·普拉拉薩德·阿喳爾耶爾,王曉波.尼泊爾投資指南[J].中國投資,2018(01):80-83. [9]世界銀行.《2019年營商環境報告：強化培訓促進改革》.2019.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4. [10] 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中國駐尼泊爾大使館經濟商務參贊處,商務部對外投資和經濟合作司.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尼泊爾.2018. [11] 蒂瓦里,王曉波.尼泊爾的鐵路夢想.中國投資,2017(19):28-33. [12] 2018年中國與尼泊爾貿易額小幅增長, 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i/jyjl/j/201902/20190202833291.shtml. 注：原文載自《中國工程咨詢》，2019（10）:78-8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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